Grimm Black

业余写手,爱写啥写啥。
💸📜🔏

【独立日贺文(戏)存档】The Other Side

是给独立日写的一篇贺文…贺戏?

无cp向,有些角色把握的不是很准,如果察觉到ooc请指正。

欢迎腾讯扩列,我很好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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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在我铺开第一张纸时跳华尔兹舞步那样夺门而入。彼时天色渐晚,从我落座的窗前望出去能看到深邃的蓝色与落日的橙红美妙相接,今夜的天空干净得看不见一片云,想必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我那勇敢忠诚的朋友自以为无声地逼近我身后,俯身查看我的桌面,在发觉只有一张白纸时低低嗤笑了一声。我将笔尖在墨瓶边沿轻轻刮了两下,他却在这时轻轻按住我手臂,眼神亮晶晶地迎上我探究的视线。



“祝贺你我,亚历山大。”他这么说,丝毫不在意我的疑惑,“为我们的成功。”



我在他的呼吸中嗅到一丝酒气,于是释然地将笔插回瓶中,微微侧过身应答:“是的,亲爱的朋友,祝贺你我。”虽说他的话语没头没尾,我们之间的默契却阻止这番简短对话引向混乱的沼泽,而是将它终止与夏日清风。他的手指在我肩头轻捏,抿着唇坚定地点了点头,便如来时一样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我的眼神飘回只字未写的纸上,被打断的思绪短时间内没有回到脑海的打算,而这驱使我站起身,去一旁放了三五个酒瓶的酒桌为自己倒半杯饮料。




拉法叶侯爵的脑袋从门框一侧探了出来,一边亲切地喊我“mon ami”一边扬起笑意。我看得出他并不是无意路过,便无奈地笑着也为他倒上酒。侯爵露出赞许的神情接过酒杯,抿下两口后才徐徐开口。



“Mes félicitations pour votre succès, mon ami.”他不等我回应,就端着杯子向外迈开步子,同时不容挽留地补充,“Mais, j’ai encore beaucoup de choses à faire. Je dois dire adieu.”[1]



我又被留下了,若不是酒瓶里的液体确确实实少了一半,我还真要当自己做了梦一场。若照他们这样来来去去的频率,我还如何写下半个字儿?可我心中却又因此温暖。此时最后一丝暮色也被地平线吞噬,倪克斯女神驾着她的马车将繁星洒在深色画布上,我早已将烛火点燃,桌前微弱的光线照亮仍旧空白的纸张,随窗缝钻进的夏夜晚风颤动着威胁要熄灭,驱使我迈动双脚上前去挪动烛台。我本想写下什么?若我记忆准确,我在昨天就已将所有回信寄出。




有人叩响了一直敞开着的门。我胸膛里缓缓升起的一丝不耐烦在看清来人阴影中仍清晰的面庞时迅速褪去,脊柱几乎本能地牵动身体挺直。是华盛顿。他矗立在门边没有进来的打算,说不清是否因为光线太过昏暗,今晚将军眉宇间一贯的疲惫与威严被温和替代,他定定站了几秒,声音低沉地问我:“连今晚也不打算歇息吗,汉密尔顿?”



我不确定地反问:“阁下?”



“今晚,我们都休息片刻吧。[2]”他的声音从问询变为陈述,“晚安。”



“晚安,阁下。”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鞋跟与地面碰撞的声响昭示他渐行渐远,玻璃杯在手中成了多余的重量,于是我一仰头把剩余的液体都灌下肚,决定速战速决,至少随意写几行草稿,这样明早我能尽快捡起已数次被打断的工作。



窗外似乎有人在举行某种集会。我能辨别出愈发响亮的闲聊声,若是在以往我定会将窗户关上隔绝任何使我分神的嘈杂动静,可今夜凉爽的风却抚平了我急躁的情绪。我将杯子置于手边,重新拿起笔。指腹的墨渍怕是要用去大量肥皂和耐心才能洗净。




我还没来得及写满一行字,身后突然传来歌唱般轻柔的呼唤。



“亚历山大。”



是我亲爱的伊莱莎。她穿着浅色的罩裙,脸上写着一天末尾时的如释重负与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把笔扔下,朝她伸出还算干净的手,而我的妻子了然地踏入房间,任由我把她拉近亲吻她的手背。她的视线落在才写了几个字的纸上,我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叹息声,便讨好地仰头对她承诺:“午夜,最迟午夜我就会停笔。”



她将掌心贴上我颊侧,眼神温柔地摇了摇头:“你为何要如时日不多般写作[3],亚历山大?”



“因为我的工作——”



“你为这个国家作出的贡献会被后人铭记。”



我微微蹙眉,而她的语气笃定得仿佛不是在遐想未来。她并没有多做停留,想必孩子们还在等着她。我注视着她端庄的背影消失,这才察觉我正不自觉地笑着。我的伊莱莎,最好的妻子,最伟大的女人[4]。她定会替我亲吻我们的每个孩子。




我得了约半时辰的安宁,虽说窗外的人群正聚集得越来越大,但我成功屏除他们制造出的种种响动,安稳地、一动不动地写了四个自然段。在听到有人叫出我的姓氏前,我几乎完全察觉不到时间流逝。



是詹姆斯·麦迪逊。他比我们上一次碰面时看起来健康了不少,指间不再抓着他的手帕,呼吸时也没有咳疾引起的不自然的声响。他虽然还是略显削瘦,脸色却是恰到好处的红润,虽然没什么表情供我揣摩,却绝无刻意的伪装。



“汉密尔顿先生,”他自然而平稳地说道,“您还在这里。”



我的眉梢轻轻挑了挑,决定简短地回应他便好:“麦迪逊先生,晚上好。”



他妥帖地露出浅笑,虽说在这般糟糕光线下我极有可能臆想了那微不可查的上扬角度:“祝贺我们的成功。”



“我们”,他说。若我还是几年前的年轻气盛,我定会立刻反唇相讥,可他的神情难得地真挚,仿佛多日的党争并未在我们之间制造再无法填埋的隔阂。更奇异地是,他说“我们的成功”。我曾坚信他与我对这犹如初生儿般的国家有同样的展望,政见上的矛盾无法抹除我们都为她的未来争取各自相信的最好道路的事实。



麦迪逊并没有等待我做出回应便转身离开了。我没法摸清他说的“成功”指向何事,但鉴于今晚我已经有足够多的造访者对我说着奇奇怪怪、毫无逻辑的话,我不得不假装他们都参加了同一个我没收到邀请的酒会。




亚伦·伯尔的脚步声停在走廊外时,我已经扔掉了两张写了一半的纸。夜色已浓郁至极,我能判断出午夜将至,正思索是否该兑现我对伊莱莎的承诺,可有些奇妙情绪在这个夜晚逐渐酝酿起来,我想我应该做最后一次尝试,最后它可能会以诗歌的形式让我今晚如困兽般挣扎的创作过程暂时停歇。




伯尔,我的第一个朋友,我的敌人[5],此时身着与我们初遇时那身衣服十分近似的外套,看起来欲言又止,好像正憋着什么噩耗,使我不自觉地警惕。



“亚历山大。”他最终开口了。



“伯尔。”我如以往无数次那般以姓氏称呼他,“你看起来有话要说。”



他并没有被戳穿的窘迫,相反,他只是眨了眨眼,仿佛正思索要如何措辞。那么,不是坏消息。这一认识让我轻松不少,于是我干脆转过头继续写作。



“这世界足够宽阔,”他突然说,“它能同时容下你我[6]。”



我被他的无厘头逗乐,并无回应的打算,只待他自动离去。他如我所料地没有久留,十分自然地将他自己请出了房间,可就在他即将消失在门外时,他突兀地停住脚步,毫无必要地提醒我:“马上就要午夜了。”



“我知道。”我有些莫名其妙地应答,甚至没有回过头,“我有一个钟表,就在墙上挂着。”



伯尔的语气听起来十分不满:“晚安,亚历山大。”



“晚安,伯尔。”




伯尔说得没错,确实快到午夜了。在十二点整的第一声钟声响起的同时,窗外猛地响起一声仿若爆破的动静,把我吓得险些撅折了脆弱的笔尖。墨点在纸张纤维间渗透晕开,把写了一半的单词变成丑陋的污渍,我顾不得抢救它,站起身隔着窗玻璃试图锁定响声的来源。



一连串红蓝相间的烟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绽放,将昏暗的房间照亮得宛如白昼,也把我又一次惊得措手不及。我握着笔杆呆滞地看着烟花一次又一次随着爆裂声蹿入半空,在空地上聚集已久的人群则不约而同爆发出了阵阵欢呼。我终于从一整晚混沌的迷雾中抽身而出,猛然惊觉今天竟是七月的第四日。我从这扇窗窥见另一边,在两个多世纪后人群聚集在一起高举国旗庆祝独立日到来,见证我们为之奋斗直至生命最后一息的年轻国家第二百四十三岁生日。



我坐回桌前对着自己轻轻叹息一声,将写了一半的纸张推至桌子一角,抽出一张崭新的纸,埋下头不假思索地落笔书写。窗外,迎着烟火震耳欲聋的声响,不知是谁第一个起了头,可很快整个人群都响应起来,歌声逐渐流淌进我仍半敞的窗缝。




“O say can you see, by the dawn’s early light,”

“What so proudly we hailed at the twilight’s last gleaming,”

“Whose broad stripes and bright stars through the perilous fight, O'er the ramparts we watched, were so gallantly streaming?”

“And the rockets' red glare, the bombs bursting in air, Gave proof through the night that our flag was still there;”

“O say does that star-spangled banner yet wave, O’er the land of the free and the home of the brave?”[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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